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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眨眼, 知晓是滕香吃了他的血,受巫蛇印影响,将睡下在睡梦中见到记忆碎片。

但是,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没有心了点?

刚刚那样啃过他的嘴,却能这么快入睡。

陈溯雪心里想着,却来不及做其他, 靠着树缓缓坐下, 闭上了眼睛。

……

滕香陷入沉睡之前,以为将会见到的记忆是延续着上一个碎片。

却没想到是一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很寻常的一截片段。

……

“你不喜欢巫族, 那我去学剑怎么样?”

无昼城的各处告示栏里, 贴满了南河剑宗收徒的告示, 滕香听到身边的人声音懒洋洋的,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她的脸上覆了蝉蜕, 脸被揉捏过,与从前不大一样,到处圆圆的,很钝,变得没那么尖锐,也没那么淡漠。

听闻这话也没应声,只看了他一眼,便抬腿离开了告示栏。

显然如今能和他和平共处,已是耗尽了她所有耐心。

陈溯雪跟了她两步,目光又轻扫了一眼,才是收回。

北荒清州与东洲三山结盟,又联合西海酆都与南河剑宗,共同商议如何应对须弥洞之乱,并组织诸多修者奔赴各地解决须弥洞之乱引起的麻烦。

单纯靠北巫族已经无法镇压,须弥洞之中不止出现各种上古异怪魔物,更出现了无根秽雾,雾四处飘散,危害极大、

世间多恶秽,恶秽在大泽中心积淀形成旋涡状无底深潭,诸多异怪魔物便从中孕育衍生,这便是须弥洞,而无根秽雾,则是一种能吞噬人神识的东西,能腐蚀人心智,剥夺人身上一切拥有的东西,先从肌肤再到五官,到血肉骨头,到了最后,便是情感,让人变成恶鬼。

万万年的无根秽雾更是能形成怪异的小异界,坠入便极难脱身回到现世,只能绝望地沉坠在其中。

传说曾经有人从无根秽雾中出来,却是成了魔。

去南河剑宗的人很多,有的去领取平乱的任务,有的则是要拜入门下。

滕香却是要去找一个人。

“沈见风是否是你们剑宗弟子?如今他人何在?”

入了山门,她便找了个弟子询问。

“道友来找沈师兄?”被问到的弟子有些讶异,随即说话的语气唏嘘起来,“沈师兄几年前开始酗酒,剑心不稳,又犯下数桩错事,被掌门罚去无幽牢受水刑,刑期十年,但沈师兄于几个月前逃狱而出,至今不知所踪。”

“几个月前?”

“大约就是……就是八月的时候。”弟子说完,连连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滕香眉头紧锁着离开了南河剑宗。

下山的路上,陈溯雪一直沉默着没出声。

直到快下山时,滕香才听到他仿佛是淡然然的声音:“沈见风又是你的什么人?”

她抿了抿唇,不想理会他。

可陈溯雪拉住了她的手腕。

滕香被迫不耐地回头,冷脸看过去。

南河剑宗喜种枫树,正值枫林被秋风吹红的时候,陈溯雪今日穿着白色的袍子,衣袖镶金丝边,头戴玉冠,身姿挺拔得比这座山上任何一个剑修还像剑修。

“做什么?”她拧眉,声音清泠泠的。

陈溯雪的脸紧绷着,视线轻点她脖颈里那条嚣张的金色巫蛇。

滕香察觉到他的目光,瞬间表情更冷了,眼眸里带着凶,瞪向他。

陈溯雪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眼神,反而觉得她这样鲜活灵动,他捏着她的手腕不放手,压低了声道:“你和宗铖是什么关系我也不在意了,反正你们闹掰了,但你千里迢迢从东洲三山来这儿,就是为了找沈见风,我都把巫蛇印给你了,你不能这样三心两意!”

最后一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声音都沉冷了几分。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滕香,摆明了不是那么容易糊弄。

风吹过,滕香脚踝上的铃铛叮铃铃响起。

她的袖子,他的衣袖被风吹得纠缠在了一起。

他不放手,她纤细的手腕上很快就出现一圈红痕。

滕香皱了下眉,却什么都没说,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开了两人纠缠着的衣袖,随后捏住陈溯雪的腕骨,动作不重,甚至是轻柔的,轻轻一捏。

她偶尔的柔软,总是让陈溯雪缴械投降。

他青筋毕露的手瞬间一松,任由她握着他的手移开。

“一,我和宗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二,沈见风也和我没什么关系。”滕香似是不耐烦陈溯雪总抓着那些事不放,终于纡尊降贵般多说了两句。

滕香面无表情要松开他的手。

陈溯雪腕骨一转却握了上去。

滕香似乎懒得再甩手,目光看向满山的红枫林,清凌凌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是什么,你已经很清楚了,我住在大泽,但我更喜欢西海,西海酆都有不少我的朋友,有人告诉我,沈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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