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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客厅一片冷清,卫生间灯光明亮,从门缝里露出了嬉闹声。
卫生间比较小,只能装一个小小的浴缸,对大人来说有些勉强,便变成了林淮溪的专属澡盆。
外公临时有事,换成外婆给林淮溪洗头,为他戴上了儿童的洗头帽,这样泡沫就不会弄进眼睛里了。
林淮溪看不清外婆的动作,偶尔看到从帽檐飘下来的泡沫,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用掌心接住。
小孩子总是闲不下来的,洗澡时林淮溪的嘴就没闭上过,叽叽喳喳地跟外婆分享他去祁妄家玩的快乐。
林淮溪的话太过奇怪,什么宝宝从地板上消失了;什么黄色的圆形是宝宝;什么祁妄会魔法……外婆只当是童言无忌,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外婆心头一动,问道:“你刚刚说漂亮阿姨想抱抱祁妄,之后呢?”
林淮溪吹了吹手上的泡泡,玩得不亦乐乎,“之后我就回家来了呀!”
外婆:“……”
林淮溪不知道她想问什么,自然找不到重点,外婆只能继续引导他,“那漂亮阿姨抱祁妄了吗?”
“抱了。”林淮溪伸手去抓小鸭子,一边玩水一边欢快地说道:“就像妈妈抱我一样。”
“那之后呢?”
林淮溪仰起头,向外婆请教,“之后祁妄就哭了,哭得很大声,但漂亮阿姨没哭,漂亮阿姨也要像妈妈一样出去工作,祁妄因为想妈妈才哭吗?”
林淮溪语气天真烂漫,外婆却听得有些心酸,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想补全林淮溪欠缺的那份爱和陪伴。
“溪溪是不是很想妈妈?”外婆轻声说道。
林淮溪低着头,用小手拍了拍水面溅起的水珠,跟他的眼睛一样清澈,“我想妈妈,我知道妈妈也很想我。”
外婆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对林淮溪充满了歉意。
是他们没有给溪溪创造更好的条件,让他没法时刻见到妈妈,承欢膝下。
但林淮溪没有想象中的伤感,他用小手捧起鸭子,高高举了起来,“我没法拧开瓶盖,不会做小兔蛋糕,也不会种出好看的花花,只有妈妈和外婆外公会,超厉害的!”
“但我知道大人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哦,等我长大之后,也能照顾你们了……外婆,你看小鸭子顶着白色的泡沫,像是戴了一顶小帽子,好可爱呀!”
外婆的视线从黄色小鸭子转移到了林淮溪一张明媚的小脸上,忍不住酸了鼻尖。
她一直以为溪溪什么都不懂,需要好好被保护,但其实溪溪也在以他的方式,体谅他们,照顾他们。
外婆偏了偏头,怕林淮溪看到她的眼泪,故意转移注意力:“祁妄哭了了,你有没有安慰他?”
小孩子的思维都是片段的,林淮溪不觉得突兀,想了想说道:“祁妄是很开心地哭,但他哭了太久了,我也哭,哭了起来。”
林淮溪声音越说越小,抬头看着外婆,不好意思地笑了,小表情莫名有些尴尬。
外婆被林淮溪的小表情逗笑了,追问道:“溪溪为什么哭呢?”
林淮溪摇了摇头,泡沫被甩得到处都是,飘在空中,“不知道,看着祁妄哭,我就想哭,漂亮阿姨就也抱我了。”
林淮溪嘿嘿了两声,忍不住傻笑起来,小小年纪就犯了花痴。
小孩子也有审美,林淮溪喜欢所有美丽的事物,小到玻璃珠,大到漂亮的人,看见了就走不动道,想要贴贴。
外婆洗干净手,伸手刮了一下林淮溪的鼻尖,表情十分无奈。
她能想象到林淮溪将来谈恋爱,颜值一定是第一道关卡,说不定还会在一群漂亮的人中间打转。
现在聊这些太早了,外婆只是笑着说道:“溪溪闭上眼睛,外婆要给你冲头发了。”
林淮溪乖乖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到五官都皱巴巴了。
温热的水流过头皮,外婆的动作很温柔,还用聊天缓解林淮溪的紧张,“祁妄的妈妈有没有哭?”
“不知道。”林淮溪一本正经地说道:“哭的时候睁不开眼睛,所以看不到。”
外婆忍俊不禁,“那之后呢?”
“我哭得肚肚叫了,祁妄没找到吃的,就拉着我的手回来了,还跟我说他妈妈只是病了。”林淮溪很喜欢祁妄和他妈妈,担忧又关切地问道:“那漂亮阿姨的病能好吗,我把小兔蛋糕送给她,她能快点好起来吗?”
“一定会的。”外婆帮林淮溪洗完头,外公恰好回来了。
每次洗澡,外公都要和林淮溪玩“打水仗”,这是祖孙俩的专属游戏,林淮溪十分喜欢,不玩就会黏黏糊糊地赖在浴缸里,不愿出去。
外婆和外公对视了一眼,外婆走出了卫生间。
门刚关上,里面就传来了祖孙俩的玩闹声,门上那块不透明的玻璃也溅上了水渍。
外婆无奈地摇了摇头,坐在沙发上喝茶。
孩子的理解和思维都很特殊,表达能力也有限,但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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