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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命 (第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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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啃食躯壳内的阿入。”

阿芎深深地瞧了一眼阿入爷爷后,特意叮嘱道:“碎魂时极痛苦,碎魂后便再也不是此刻的你……若是想痛呼,不用极力忍耐。”

阿芎说完一切前提后,见他再无异议,双手抓住半空中浮着的迷穀纸锁链,右手拽着纸锁链抽动致使它锋利的纸侧在左手掌心割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

流淌的血液倾巢而出,汩汩涌在纸锁链之上,不曾滑落一滴。青白色的迷穀纸吸取了大量的血后,不仅没有泛红反而更加青了起来。

不一会儿,迷穀纸锁链间隙中生了嫩绿的芽,一点点地生长出迷穀枝叶。迷穀花瓣虽尖胜柳叶,但迷穀叶子却圆润无棱角,看似无害实则最为凶险。

迷穀纸锁链吸了不少阿芎的血,她的脸色一下子就灰败了起来,红润的脸庞霎时惨白。

她虚弱地将生了不少迷穀叶的纸锁链往阿入爷爷所在的地方一扔,踉踉跄跄地走到桌子旁,右手扶着桌角稳了半天身形,头还是一阵阵发晕,眼前一片黑一片白。

这具身体太差了,又接连几天聚精费神、耗费气血,怕是马上就要撑不住了。

阿芎皱着眉努力聚起精神来,用右手指腹轻轻抹去左手掌心里仅剩的血,在桌子上纸扎猫周围一笔笔地画起了阵。

起笔还算工整,越到后面精神力越难集中后,血阵开始变得潦草起来,阿芎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在发抖。

身后发青的迷穀纸锁链还在不断地生长圆润草绿的叶子,一圈圈环绕在老者周围。他感受到自己的魂在被面前的迷穀叶子吸走,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颤,拐杖在地面上来回倒腾发出声响。

身体快要摔落地上、魂快要被完全吸走之前,阿入爷爷突然地开口问道:“阿入他……”

江海翻译得快,阿芎回得也快,在他衰弱的声音碎得不成一句话前给出了回应。

“我活一日,他活一日。”

“若你……”

阿芎撑着画完了最后一笔,声音发虚地开口回应道:“我死之前,会教他如何活下去。”

老者不再开口,魂整个被吸进了迷穀叶之中,枯槁的身体轰然倒地连带着拐杖摔落发出声响。

阿芎实在是走不动了,腿软到快要站不住,勉强靠着半个身体倚在桌子旁才暂时撑住。她将手心的最后一点血抹到了江海的身上,随即在它的百会印堂连敲两下。

下一刻,一张白色的小纸人变成了荆棘状的迷穀枝。

阿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豆大的汗从额间滴落,只得在贯意中嘱咐江海道:“我予你解了印,纸锁链飞过来时,你去将上面的叶子尽数搅碎,越碎越好……碎叶皆撒落在血阵中。”

“碎叶撒完后,将阿入的魂引入纸扎猫中……”

将所有的程序托于江海,眼前一阵阵发黑,耳鸣声渐渐响起遮盖住迷穀叶搅碎的声音。阿芎微微地甩了甩脑袋,稍微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

只是从头到尾,连一丁点痛呼声都不曾有,好似碎魂的仪式只是碎叶那么简单。

眼前的景象开始支离破碎,在昏过去前的最后一刻,阿芎还是强撑到亲眼看见阿入的魂入了纸扎猫中。

下一刻,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阿芎再醒来时,躺在贺府小姐房的软床之上。她睁开眼,入目的便是软纱彩帐,只是身上处处酸痛跟从山上滚落而下似的,无心观赏。

一侧的木质雕花窗户微微开了一条缝,东吾的雨季还在缠绵,细如游丝般的雨密密麻麻地落在瓷窗台上,无声无息。

蓦地,那只染血的云引蝶叶缓缓地从远处飞了过来,一上一下得似被雨击中又努力升飞,最终穿过了雕花窗户,悠悠地精准飞到了阿芎的指尖。

她当初之所以要用云引蝶叶,一方面是有现成的血方便找人,另一方面是云引可以寻下印之人。江海的体内有微弱的印,云引染了它的血自然可以去找幕后之人。

只是很不巧,云引的寻找范围有限,它飞回来没带有一丝情报,说明下印之人恐怕不在东吾。

阿芎偏过头打量指尖安稳停留的云引,沉思中猛然想起来自己到底遗漏了什么。

当初佣人说自己见过云引便急匆匆地去贺府后院找寻,打断了她原本要说的话——云引,常生于埋尸之地。

她当时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总下意识以为还处于那个尸横遍野的征伐乱世,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云引怎么会出现在贺府后院?

楼下陡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响起管家收不住惊恐的声音。

“贺先生,警察署的人来了……领头的硬要往后院走,在土下挖出来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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