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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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阁楼多了一个小衣柜,是裴伥亲自搬上来的。
里面放有他日常需要的睡袍和西装,还有需要勤换的被子和枕头。
除此之外,整个阁楼里最显眼的是一面宽大的全身镜。
此刻裴伥就站在镜子前一边整理袖扣一边整理领带。
透过镜子,能看到一个被长发遮挡的背影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从镜子搬上来的那天开始,对方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想到这里,裴伥轻扬了下嘴角。
居然还知道怕丑。
裴伥穿好外套,挑了挑眉,对那个“面壁思过”的背影说:“乖乖,等我回来。”
“嘭”的一声大门关闭,外面响起了上锁的声音。
待裴伥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快要石化的怪物才缓缓抬头。
镜子里映出了那张被长发遮挡的脸,漆黑无瞳的眼睛黑幽幽的没有情绪。
很快,他收回视线,伸出干瘦的手像拉锯的老人一下一下地拉扯手中的锁链。
锁链就牢牢地拷在手术床的床脚,而那张只能容纳成年男人的手术床则是焊在了地上。
但现在除了拉扯锁链的声音,还响起了一点细微的“咯吱”声。
透过窗外那点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被焊死的床脚正咯吱咯吱的逐渐断裂。
——
张律师再次来到裴氏集团,还是一样的头皮发麻,甚至比上次还要难以齿口。
“裴总,您……您的父亲裴先生想要和您见一面。”
其实不是“想要”,而是“要求”,是“必须”,是“一定”要见面。
但说话的艺术让张律师把这几个字咽了下去。
裴伥头也没抬,淡声说:“他过得还好吗。”
张律师抬头看了眼裴伥的脸色,不太确定他想听什么。
斟酌片刻,他还是实话实说:“不太好。”
“那就去见他一面。”裴伥似笑非笑地抬起头,合上了手里的笔帽。
张律师:“……”
“是。”
来到监狱的探视室,如张律师所说,裴先生过得确实不太好。
那张俊美贵气的脸比之前憔悴了许多,总是打理整齐的头发被剃干净,脸上带着淤青,嘴角还凝着血痂。
但贵公子就是贵公子,尤其是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哪怕穿着一身牢服,还是能看出裴先生和普通人的不同。
不过裴先生也就这身被养出来的贵气能拿得出手了。
“狗杂种,快把我从这里面弄出去!”
一见面,对方就将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从嘴里说出来的污言秽语瞬间破坏了对方身上为数不多的那点贵气。
裴伥双腿交叠,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裴先生那副狼狈的模样。
细看,发现他眼里居然带着欣赏。
欣赏什么,欣赏此刻他的亲生父亲在监狱里活的像条乱吠的落水狗吗。
意识到这个想法,张律师浑身一僵,立马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裴伥没有理会对方的叫嚣,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来告诉你一个消息,陈丝情死了。”
“谁?”
裴先生很明显地疑惑了一下。
好半晌之后,他才想起来,陈丝情是他的合法妻子。
他嗤笑一声,歪着身体说:“早该死了。”
就冲对方没日没夜地窝在实验室里做那些骇人听闻的实验,不死也活不长。
裴先生看着裴伥那张集满了他和陈丝情优点的脸,怪笑道:“你果然是个没良心的狗杂种,亲生母亲死了也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
何止,裴伥连对方的葬礼都没去。
裴先生细细回忆了一下陈丝情的样子,却只能想起对方那张过白的脸和那双癫狂的眼,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吸血鬼。
当初裴老爷子放话要他生个孩子出来,是谁都无所谓,不用门当户对,也不要大家闺秀,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是个蠢人。
刚好他知道学校有个疯子正在想办法筹钱。
于是,那一刻说不清是不是想报复裴老爷子,他带着一丝扭曲的快意找上了陈丝情。
他出钱供对方做实验,对方出卖身体为他生孩子。
而面对他提出的交易,对方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据说为了筹钱,那时的陈丝情已经想办法去摘了个肾。
那瞬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看着陈丝情那双癫狂的眼睛,他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裴伥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诞生。
他没有正常的家庭,没有自由,没有选择。他是一个在利益的趋势下诞生的工具,生来就带着被安排好的人生。
而在完成生下他的任务之后,陈丝情就全心全意地投入了自己的实验当中,再也没有回过裴家。
裴伥从出生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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