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2/3页)
嗓子:“桃儿,带妹妹回去煮饭。”
“好。”
赵桃桃应声,带上二妹,每人扛一小捆柴禾,弓着腰背一步步往家里走。
每天都这样,太阳完全落山,赵桃桃领着几个妹妹先回家生火做饭,其他人一直干活到天黑才会回去。
不浪费任何一点劳动力。
天色擦黑,众人收拾东西,各自扛着农具回家。
一条羊肠小路,弯弯曲曲往上爬,路面遍是砂石尘土。
第一次走这个路,司杨都不敢下脚,往下走一直打出溜,往上走喘得要命。
今天第三次走,还是累得慌。
司杨不想跟来地里的,但赵家人不放过他。
赵小宝摔过一次,家里人不放心,非要时时刻刻看着他才行,春锦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
走了半刻钟,终于看见赵家的院墙和茅屋顶。
司杨手被春锦拉着,气喘吁吁,只顾低头跟春锦走,心里默念快了,路程已经过半。
走着走着,前头春锦突然停住脚步,司杨没注意,脸就撞在春锦背上,两人都晃了晃,差点摔倒。
“你……你怎么在这里?”
春锦松开司杨的手,局促将散落的碎发揽到耳后,袖口不停擦脸。
干一天农活,细土沙尘糊了满脸,被汗水一冲,一道道的黑印,也没空打理头发,毛毛躁躁。
此时汗水未干,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司杨偏头看去,对面站着一个青衣少年,大概十六七的年纪,一身长衫广袖,身量挺拔,清隽秀气。
青衣少年看了春锦片刻,才说:“我今天才知道赵二婶的事。”
后面几人也看到了他,花枝嗓门敞亮:“原来是张四郎啊,你不是去县里书院念书了吗?这才几天?怎么就回来了?”
村长的小儿子,排行第四,村里人都叫他张四郎,从小就送去学堂识文断字,如今更是取得了凛生功名,在县学进修,备考秋闱。
张四郎拱手躬身,“赵大婶,赵大叔,赵三叔,赵奶奶,我有些事回家一趟,听爹爹说起赵二婶的事,便来慰问一番。”
赵大壮上前,“你有心了,走,回家坐。”
“好。”
说说讲讲回到家里,赵梅梅打了水来给大伙儿洗手洗脸,一人捞一把水的功夫,盆里的水就变得跟泥浆似的。
春锦重新打一盆,仔细洗干净手脸,再给司杨擦手擦脸。
司杨任由春锦摆布,总感觉这样擦不干净,他想自己洗,但又怕装傻的事露馅儿。
到这里这些天,都是春锦用自己的洗脸水给他擦擦。
洗澡就更别想了,他就没见这个家里任何人洗过澡。
春锦给司杨擦脸,张四郎走到跟前,声音放得很轻,“春锦,听爹爹说,你跟赵小宝定亲了。”
闻言,春锦手一顿,“嗯。”
她咬咬唇,“我不能扔下小宝和小芽儿不管,只有嫁给小宝,才能看护他们长大成人,是我负了你一片心意。”
张四郎说:“我知道,你辛苦了。”
轻轻一句话,春锦瞬时红了眼眶,头偏向一侧,刚好落入司杨眼中。
“若是赵二婶好好活着,我定不会辜负了四郎哥哥一片心意,可赵二婶命薄,我……我实在没办法。”
春锦缓了缓神,抬眼看向张四郎,声音轻柔却坚定,“今生负了四郎,若有来生,我定加倍偿还。”
二人沉默下来,半晌没有言语,张四郎幽幽一叹:“礼教伦常非等闲,今生展望来生缘,纵然许下来生愿,渺渺来生不可言。”
司杨:“……”这就是文化人吗?
张四郎望着春锦,展颜一笑,“你性子坚韧,心性良善,会如此决定,我应该不意外才是。”
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这下好了,我不必再苦恼如何说服爹爹和娘了,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是我食言,跟你没关系,你不需要偿还任何东西。”
春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跑进卧房,拿了一本书半新不旧的书回转。
书皮上写着女诫二字,她不舍的摸了摸,递给张四郎,“这书,我大抵是用不上了,留着浪费。”
张四郎没有接,“送出去的东西,怎好再收回来?我教你的那些字,荒废了可惜,这书你留着吧,平日里有空便看看,你学得很快,总有一日能把字写好的。”
半晌,春锦才说:“好。”
而后小心翼翼将书收了起来。
司杨站在一旁,看着二人你来我往,忍不住啧了一声。
花枝端着碗出来,脚步顿住,“哟!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用得着黑漆漆的凑外边说吗?”
春锦抹抹脸,“没什么,我跟四郎哥哥请教几个字怎么读。”
花枝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女孩子家家学什么字?我看你以后要考个状元回来,还不快进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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