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2/2页)
解释:“大人,老张他也不是有意的,前年因为旱灾,他娘没熬过去,今年的虫灾,她闺女在地里抓虫的时候遭了难,被人毁了容,家里媳妇天天和他吵。”
“大家不是不想好,只是这日子太难过了,饿死的卖儿卖女的人太多了,他只是一时没忍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许行知收敛了笑意,摇摇头:“我没和他计较,只是这日子难过,才更要折腾,拭目以待就是了。”
还是生产力太过于低下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路还有的走。
要把那架犁带上,县衙的那一头牛肯定是不够的,陈县丞干脆去县城里赵姓的富户再借了一头,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家也不会太过故意为难。
南厢,陈家村。
从县里到村里的路更难走,好在赶车的都是经验丰富的汉子,没出现车倒人摔的现象,许行知穿上了官服,目如朗星,长身玉立,看着自有一股独特的写意风流。
书画乐呵呵的夸赞:“少爷看起来可精神了,人模狗样的。”
“这叫英俊潇洒,别瞎学了个词就乱用。”许行知翻了个大白眼,马上却又美滋滋的:“别的不说,少爷我这皮囊还是很能打的。”
许家人的外貌,专挑着优点长的,就没几个难看的,许行知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也就一副好看的皮相了,这性格不知道被多少人说不稳重,太自满。
两辆牛车飞速奔跑,到陈家村的时候,恰是正午时分,几人刚下车,迎面就听到几声激烈的争吵。
入目是一个面色精明,矮小佝偻的老太太唾沫直飞的在骂街:“好你个陈玉芝,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我开门,我可是你奶,把自家奶关在外面吹风,你这是不仁不孝!”
说着像是撑不住打击一般倒在地上,边干嚎边捶地:“我命苦啊,有这么一个不孝子孙,你还想考科举,到时候我直接一头撞死在县衙门口,状告你不孝,虐待你奶,看谁还敢要你。”
“奶,你在干嘛。”一道清缓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大家都不由得转头看过去,陈玉芝袖子撩起,背着两捆柴:“家里没柴火了,我上山打了点柴。”
老太太完全不像刚刚要死要活的模样,灵活的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不孝子,出去打柴也不知道给你奶打点,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和你爹拉扯大,都是个白眼狼啊,用你们读书人说的话就是,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生,早知道你现在这样,出生就该把你扔尿盆里溺死。”
尖锐又难听的声音让想陈县丞不由得皱眉,心里暗骂,怎么在这个时候闹这一出,赶紧上前制止。
作为陈家村唯一一个在县衙里面当官,还爬到二把手的陈县丞,大家都是认识的,不少人还受过他的福泽,甚至村里面有几个年轻人能在县城里面找到活干,多多少少都沾了点光,威望自然强。
他一出声,原本被陈老太吸引注意的村民也看见了后面穿着官服的人,自然猜到了这位是谁,有威望的老人出来行礼赔笑:“只是村子里的小事,没想到让县太爷看热闹了。”
见着面前俊俏的年轻人,不少人心里嘀咕,新来的县太爷这么年轻,还是个小娃娃嘞。
陈老太却是撒泼惯了的,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个官,眼珠子一转,开始哭嚎:“大人,我们家有个不孝子,你要为我这个老太婆做主啊。”这位大人一看就是好糊弄的,吴秀那个贱人死了,她儿子也一辈子别想出头。
里正在家里听说县太爷来了,匆匆忙忙赶过来,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这么一出大戏,赶紧呵斥道:“闭嘴,你个婆子懂什么。”
陈老太想反驳,但不敢下里正的面子,只能悻悻的瞪了陈玉芝一眼。
许行知没管他们,把视线放在后面沉静的少年身上:“你来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陈玉芝眼帘微垂,不卑不亢道:“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今天一早起来发现家里没柴火了,我就上山砍了点,没想到一回家,就看见我奶在这边哭,可能是我做错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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