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 (第2/2页)

千岁扒着游艇边缘，用爪子触碰水面，思考跳海逃跑的可行性。

她极快否定——水太凉，头皮甚痒。

且不说鲜少现出原形，有也是整日飞来飞去，从未游过泳——猫科似乎天生懂水性，但目前这幅身体显然是家猫，有些惧水。

哎，此刻她就算穿成一只狗，再持久的狗刨也难以游出宽阔海面。

快艇逐渐逼近一座小岛，半空不少咒灵盘旋，甫上岸，虎杖悠仁把猫咪托付给七海，默默祓除诅咒去了。

见猫咪疑惑，七海建人贴心解释道：

“虎杖同学的朋友，吉野顺平，被会改造人类灵魂的咒灵重伤，因其身上残秽容易吸引大量咒灵，我们只好租赁孤岛，安插‘窗’监视报备。”

“改造人类灵魂？”听起来似乎与她相性极差，千岁兴味挑眉：“在哪？”

“已被夏油君收复。”

说话间，他们临近岛屿中心，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巍峨耸立，千岁瞬间下巴分体，震惊当场。

“……你别告诉我这是新建的医院。”

既有高阶咒灵残秽，显然不适宜居住太多人，为特定人群建造的特殊诊室，此等规模建筑，实属令人瞠目。

“不，岛内建筑群都是前主人的手笔，听说是个富豪斥巨资构建的度假根据地。”

千岁大松口气。

七海建人推了一下眼镜：“不过五条君买断了所有产权，包括整座岛屿。”

她的下巴再次脱离。

………………她要和这个土豪拼了！

虎杖悠仁的祓除进度迅速，她与七海闲聊空挡，少年面无表情返回。

他抬起手臂，擦拭额头汗珠，情绪莫名低落。

七海不动声色地喟叹，低头道：“我们现在要去探视病人，猫咪大人一起？”

好奇心害死猫，千岁也想观察灵魂被改造的症状，便爽快答应。

曾经的度假村被魔改成医院，各项医疗器械齐备，设施堪比重症icu，日散斗金的昂贵感扑面而来。

“任职高专医师的家入前辈说，吉野君的脑干组织已被改造，无法治愈，现在的状况比植物人更糟糕。”七海建人无不惋惜道。

虎杖悠仁缄默不语，像座雕像一般伫立。

千岁闻声望去，床榻上的少年半张脸遍布乌青，诅咒的剧毒宛如硫酸，缓慢却不容置疑地腐蚀着他。

“情况持续多久了？”

“半个月。”七海回答。

千岁跃上病床，凑近乌青处轻嗅。

——那位医师说得不错，依照人类现存的医疗系统，确实毫无生还迹象。咒灵世界观与现实相差甚远，全非同个量级。

灵魂的轮廓，一旦质变，就像病毒蔓延，非人人力可挽回，他们竟能维持住这个少年的体征，使剧毒侵蚀速度减缓，已经算奇迹。

她爱莫能助地摇头：灵魂已然残缺，远超生物学死亡范畴，现存的生命体征，纯粹依靠咒力作用，才勉强维持‘植物人’的假象。

怪不得，他们会选择这座孤岛，辅助基础生命体征医疗仪器全套齐备，却不启动，按照吉野目前的状况，连医疗团队都显得多余——

他活脱脱就是个盛放诅咒的容器，除了吸引咒灵前来蚕食，早与死人无异。

虎杖悠仁目光紧紧锁定猫咪，见她一脸无能为力，双拳倏地握紧，他扯动嘴角，勉强笑道：“抱歉，都怪我那天晚上太早回家了，本来顺平第二天就要入学高专了、他的妈妈也不会被咒灵杀害如果当时，我再多留——”

“——虎杖同学。”七海建人双手抱胸，蹙眉打断少年的自述悔恨：“任谁也想不到吉野君会被盯上，更何况你是孩子，保护新生更不是你的职能范畴。”

这小孩真是习惯引咎自责，当自己是苦行僧么？千岁想起夏油杰的话，喟叹道：“真是个笨蛋小孩。”

病房内，氛围陡然寂静而凝重。

少顷，千岁犹犹豫豫地开口：

“其实，并非全无办法。”

两名咒术师视线蓦地朝她聚集：

“——真的？”

“猫咪老师有办法，对吧？！”

“嗐，死马当活马医罢了。”她略显为难：“如你所见，我确实能净化诅咒，却只超度死物，从未试过像这样的活死人，换句话说，我无法保证他活着回来，最好的结果，莫过于送他往生——

“你们，确定可以接受这种结局吗？”

虎杖悠仁咬紧下唇，“至少，还有一线生机，对吧？”

一线生机？千岁哭笑不得，心说：“一线”至少再剪十分之九。

“那就试试吧，把一切交给命运。”不知为何，她不愿敲碎少年的希冀，叮嘱道：“待会我将开启空间，以我为中心，需要你们至少远离五十米半径——”

“切记，一个小时内、千万不要靠近我，要不然，你们也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