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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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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的不是时候,我这就走。”

“啊啊啊五弟你别丢下我!”四皇子眼疾手快地拽住五皇子的裤腿,硬生生控住了五皇子。

正是阳光好时候,暖黄的光晕落在薛瑾安仰起的脸上,他用最标准的笑容表明自己的开心:“不五哥,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真心实意的说道。

五皇子也头皮发麻了:“我说我其实是眼睛瞎了,岑夫子准假让我去太医院看看,我找不着路才误闯这里但什么都没看见,你信吗?”

四皇子震惊:“五弟你居然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平时都是一两个字往外蹦的!

五皇子:“……你没救了,等死吧。”

*

五皇子没瞎,但他是逃学出来的。

今天的上书房很怪,岑夫子最怪。

对方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坐在那翻看着一沓写满字的黄纸,时而抚须赞叹,时而却又皱眉啧舌。

看到激动处他还猛地一拍大腿,种种情绪交错在脸上,跟变脸似得,看得人一愣一愣的。

“夫子,你在看什么啊?让我们也看看!”二皇子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他往旁边轻轻踢了一脚,他的伴读立刻很有眼色的率先开口问道。

实际上大家都很好奇,皇子们端着架子看不出来,伴读们没有形象顾虑,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但显然,岑夫子并不想告诉他们,随口敷衍过去,“没什么,一份作业而已。”

说着把黄纸倒扣塞到了其他纸张下面,站起身就准备讲课,“今日老夫代课,先让老夫看看你们江夫子的《礼记》讲到哪了……”

岑夫子说的其实是真话,那确实是一份作业,是几天前的课业,不知道什么时间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他的桌案上,就连这黄纸都是就地取材用的他的符纸,还好对方自带笔墨,没有用他的朱砂—朱砂本来就价贵,最近还涨价了。

正是下元节,城中时常有和尚道士开坛讲经论道宣传本法,主业道士的岑夫子自然不会错过,在京城逗留了好些天,昨晚才赶在宵禁前出城上山回了道馆。

于是今早晨起练功画符时,他才发现了这份作业。

岑夫子怀疑有人进过他房间,徒弟直言不讳:“我们道馆在这山里没有什么名气,师父你又不愿意给官府出钱,咱们已经半年没有香客了。”

“我看可能就是祖师爷的警示,想让师父你多赚点钱,也学隔壁那个万福寺塑个金身什么的。”

岑夫子直接把徒弟轰了出去,转头看起这份没有任何署名的文章。

最先因为他注意的是那严谨周正到死板的字。

都说看字如看人,岑夫子是个性情洒脱的道长,他的字也如他本人一样狂放不羁,尤其是写草书的时候,字首尾勾连仿若画作,带着超脱俗尘的意境。

按理来说,他这样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死板的字,可这字死板到了极限也便自成了一种境界,那是规律的美。

即便岑夫子不喜欢,却也得承认看起来很赏心悦目,而更赏心悦目的是文章内容,结构很明晰工整,破题虽然中规中距,但对于原句的解析十分到位,虽然字句偶尔有些跳跃看起来狗屁不通,偏偏有时候又能写得很出采。

整篇文章着实是太矛盾了,像是一个初通文墨的儒学大家在书写一样。可是儒学大家哪个不是满腹经纶,又怎么会初通文墨呢?

薛瑾安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耸耸肩表示:没办法,他们代码生命没有文笔,就只能用数据库的东西填充内容了,打眼看去没毛病就不错了。

岑夫子沉浸在这篇文章里,被徒弟提醒才想起来自己今天要代课,拿着看了一半的文章就匆匆进宫了。

他之所以藏起来不给人看,纯粹是因为文章太敢说,有些内容实在不适合展示出来。

岑夫子说了真话,奈何众人并不相信他的那一番说辞,表面上翻开课本专心听课的样子,实际上一个个眼神都盯着“作业”的桌案不放,在夫子眼皮底下打眉眼官司,选一个冤大头偷偷将黄纸拿过来看看。

最终没有任何意外的,这冤大头的落在了八皇子的身上,尽管八皇子的席位并不适合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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