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宫令 (第1/2页)
宫里来人已经是月上枝头,秋日夜里的寒风凛冽人心。
来的人是皇后宫里的宫令,韩宫令。忠毅侧妃及王府众人等在灵堂,与韩宫令见过后,管家将丧事事宜一一说给韩宫令,侧妃听时深感诧异,她竟不知十二岁的女儿竟有这样持家的能力。
想来也是王妃平日苦心教导的结果。
想到逝去的王妃,侧妃一时忘记了情地,黯然神伤起来。
韩宫令见王府内事务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一时也不知自己到此有何用处,只得笑着说:“府内事务井井有条,面面俱到,忠毅王府真是家规森严。”
管家呵呵笑对,韩宫令一眼却瞧见侧妃哀伤神情,也开口劝慰说:“忠毅王妃薨逝,太皇太后,太后,还有皇后,都深感悲切,然境外战事正紧,王爷归期不定,侧妃又身怀六甲,府中事务或许操持不力。陛下担忧侧妃和县主,命我不但要协助王府,操持丧仪,还要在王爷回京之前,照顾好侧妃和县主。”
“多谢陛下,娘娘体恤疼爱。”侧妃说道。
“夜深露重,侧妃小心身子,早些休息吧。”韩宫令招呼左右侍女,“伺候侧妃。”
左右两名侍女轻声答应,侧妃也无多言,离开了灵堂。
韩宫令转过身见宁瑾杵在原地不动,也柔声道:“县主也去吧,此处有奴婢呢。”
宁瑾身披孝衣,不紧不慢的说道:“父兄在外征战多年,母亲辛苦操劳,教养我长大,如今父兄未归,娘亲不便,宁瑾更应该为母亲带孝守夜,守好母亲。宫令操持丧仪,恐怕也是殚精竭虑,恨不得事事亲为,宁瑾感激不已,唯有此事,宁瑾不得偷闲。”
韩宫令微微一怔,未曾料到这十二岁的孩子,竟然有这样通透的心智。先是说忠毅王府为国效力,自己只是奉命来为皇族安抚王府的,办好份内的事情就足够了,后是称自己虽然是侧室所生,但也是在嫡母身边养育长大是正儿八经的王府血脉,借此敲打自己,不要喧宾夺主。
“县主所言极是,只是明日见客,颇费心力,县主若是在此守夜,可如何能够见客呢?”韩宫令关切的说。
“我年纪尚小,也无族中耆老长辈照看,多亏宫里体恤,有宫令在此,自然也是不会怠慢礼数的。”宁瑾很是坚持。
话到这里,韩宫令倒是不能再说什么阻拦的话,只能说些要节哀顺变,注意身体的言语后,便退下了。
宁瑾见韩宫令一走,便跪在王妃灵前。不多时,两个丫头也进了灵堂,一左一右的跪着。
这是和宁瑾一同长大的丫头,一个叫木兰,一个叫浩歌。
“小姐,您守上半夜,下半夜有我们呢。您可不能这么把身子拖垮了。”木兰低声劝道。
“母亲以前说过,人死后,定要有至亲守灵,魂魄才可以平平安安的入到冥府,不然会被孤魂野鬼勾走。”宁瑾却这样说,“我要为母亲守过去。”
“那我们也陪着小姐。”浩歌说道。
“不行,你们要精精神神的,才能办好事情。”宁瑾脸色悄然一变,“你们先回去歇着,我早就安排了灵堂守夜的人。若是有什么需要,自然有支应。”
木兰和浩歌相视一眼,眼中疑惑,也不见离开。宁瑾又道:“快些去歇息,这几日可有的累的。”
听闻这话,木兰和浩歌更加不安,宁瑾却催促二人道:“快去歇息,攒够了精神,才能不被人糊弄了去。”
二人仍然不知所以,却也是乖乖听话,退出去,回房里歇息了。
宁瑾独自在灵堂中,望着跳动的白烛火光,母亲真的去了吗?她的魂魄会入梦来吗?她能不能听到自己再叫她一声母亲呢?
这样胡思乱想了一夜,等到次日寅时,木兰和浩歌来扶起宁瑾,坐在一张黄花木的太师椅上,府中下人也都在院子里等候,宁瑾的腿早就跪的没有知觉,现下坐下来,登时被阵阵酥麻感折磨得不敢动弹。但她仍是面不改色,不失威仪。
宁瑾按着名册,一一点到分配,不多时便散去了,管家心疼宁瑾,赶紧叫人把宁瑾扶到后院去,先是洗漱一番,然后简单用过早膳,小睡一会儿。
等到要见客的时候,宁瑾再回到灵堂,此时韩宫令已经到了,二人客套一番,不再有话。
宾客络绎不绝,各式各样的人物,加上韩宫令有意考度宁瑾,客套的话只说五分,另外五分丢给宁瑾。宁瑾不敢松懈,来往送客,言辞礼数,滴水不漏。这不禁让韩宫令有些忌惮,想她也算在宫里有些见识的人,见过京城里许多皇家女儿,贵族小姐,这体态容面,为人处世,都未曾有宁瑾这般熟练老成,想不到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竟然有这样的见识,果然是嫡母悉心教养的。
一日间,宾客不曾断绝,记录宾客的册子,第一日就写满了。京城的皇族公侯竟然有这样多,一会是琪王爷,一会是迦南公,他们带的女眷也要一一见过,不能认错,更不能说错,宁瑾是忙的手脚倒悬,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等到戌时,没有客人再上门,宁瑾才松一口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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